2014年5月17日 星期六

沒有一篇篇名相同,但確實每一篇都是戴望舒譯的


1957年新興書局的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選》,署名「新興書局編譯部」譯,
實為戴望舒譯本

我很早就懷疑這本新興書局的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選》是戴望舒譯的。理由是,新興書局在1957年和1958年出版了一整套署名「新興書局編譯部」譯的短篇小說選,全都是抄自上海商務版本;包括:

《瑞典短篇小說選》à伍蠡甫《瑞典短篇小說集》(1935,上海商務)
《日本短篇小說選》à周作人,魯迅《現代日本小說集》(1923,上海商務)
《英國短篇小說選》à韓侍衍《英國短篇小說集》(1935,上海商務)
《法國短篇小說選》à李青崖《法蘭西短篇小說集》(1936,上海商務)
《挪威短篇小說選》à古有成《挪威短篇小說集》(1937,上海商務)

再者,1949年以前翻譯西班牙短篇小說的實在不多。既然戴望舒在1936年出版過上海商務的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集》,為何不用戴望舒的譯本? 但這個案子遲遲未破,主要是因為從古籍網上看到的戴望舒譯本目錄,不但所收篇數差異很大,篇名和新興版也完全不同,沒有一篇同名。看起來沒什麼把握。還好近日發現台灣商務其實有出版過戴望舒譯本,借來一閱,才了解其中的奧秘。原來每一篇的篇名都改過了,有些作者或主角的譯名也有改,但內文卻真的是戴望舒譯文無誤。例如第一篇〈情之所鍾〉,其實就是〈永別了柯爾德拉〉;〈凍壞了的杏樹〉就是〈寒夜〉;〈船夫〉就是〈貨箱〉等等。逐一翻閱。九篇中竟被我對出了八篇,沒有一篇篇名相同,編輯還真下了不少工夫。唯一找不到的是〈塞萬提司的未婚妻〉一篇。再以作者「阿左林」搜尋,找到一本《西萬提司的未婚妻》(1930,上海:神州國光),是戴望舒和徐霞村合譯的阿左林短篇小說集,一比對正是此篇;再由序言確認這篇是戴望舒所譯,因此確認新興版的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選》全為戴望舒一人所譯,不過來源是兩本書: 從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集》選了八篇,從《西萬提司的未婚妻》選了一篇。

新興版的九篇小說篇名,無一出現在戴望舒的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集》
戴望舒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集》的篇名

戴望舒(1905-1950),浙江杭州人,著名現代詩人,曾留學法國。詩人翻譯小說,有時讀起來竟也頗像在寫詩:

        午夜和霜。天是一塊塗了綠柚的木雕。月亮是一隻臭蟲,呈現著它所吸的天使們的血的顏色。它發狂的想躲到木頭裡去,但是綠柚的天卻不讓它躲進去,於是它敗退了。霜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〈凍壞了的杏樹〉/〈寒夜〉

戴望舒被抄襲過的翻譯作品不少,除了上面兩本之外,還包括《義大利短篇小說集》(1935,上海:商務);《弟子》(1936,上海:中華)和《鵝媽媽的故事》(1929,上海:開明)。


1969年台灣商務重出1936年上海商務的《西班牙短篇小說集》,
可能因為戴望舒已過世,不算附匪,因此得以如實署名



1 則留言: